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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老爷子受了刺激造成中风, 醒来后左半边肢体不能动弹,见了秦宝也只是流泪,嘴里含糊不清:“宝儿……里爸爸他现在……”
秦宝的眼泪也唰地一下就滑落脸颊:“爷爷, 他只是被带走调查, 不会有事的。”
自从上次和老爷子大吵一架以后, 秦宝已经近两年没有回过家了。
就这么两年时间,印象中身体硬朗中气十足的爷爷就好像老了很多很多, 头发更白了,眼珠变得浑浊,面容上的老年斑也冒了出来。
医生告诉他们秦将军现在不能再心绪起伏过大, 需要好好休息, 否则极有可能永久性偏瘫。
秦宝听从医嘱, 安抚了爷爷一阵, 等他睡着了,才走到外间和荣女士说话。
荣女士是第一个得到通知的人,因为佣人只有她的联系方式。
荣女士没有接受秦宝的钱再去开工作室, 但是自己又重新成立了一个小小的画室。虽然她和秦先生两人离婚多年,但情谊仍在,这次她是直接抛下几个学生跑过来的。
据佣人说, 秦先生是在秦家客厅直接被执法厅的人带走的,他当时看上去并不慌乱, 被上了手铐也还是腰杆挺直,十分配合。
只是老爷子冲出来阻拦, 见人没拦住, 就急火攻心,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
晚一点时, 外公通过人脉获得了消息, 给荣女士打来电话。
据说秦先生的确是被安上了“通敌叛国”的罪名,和他一起进去的还有商务部的其他几位骨干。
原因在于商务部拿了通行令,已经全面接管了稀源的海面运输航线,但一直以来都与联盟、帝国为敌的星际恐怖组织图朵忽然朝艾拉星方向靠近,经调查确认,他们在艾拉星的地面组织通过海航线获取了大批稀源。
问题是在秦先生手上出的,没有他的许可,一滴稀源都留不出去。
这么大的罪名,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将秦先生保释,他进了执法厅,短时间内就不要想出来了。
房间里仿佛被厚厚的乌云笼罩,每个人都愁容满面。
荣女士已经冷静了不少,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老爷子千万不能有事,收拾好情绪再次去和医生沟通,安排老爷子的起居。
外公亲自来过医院一趟,几次对着秦宝欲言又止。
惊慌之后,秦宝靠在门框上,抱着手臂发呆,他在想这种事找普通的律师是不是不能处理,如果要证明秦先生的清白,是不是只能依靠帝国检察机关,程序是什么,要准备些什么材料。
他个子已经完全长成了,肩膀比过去宽一些,人虽然依然清瘦单薄,但不再有少年的纤弱感。身为艺人他常在娱乐圈里,发梢长得盖着耳垂,后颈贴着黑色的腺体贴。
“小宝你……”外公说着又叹口气,“哎,算了,这段时间多帮忙照顾家里,你爸爸的事情我们大人来想办法。”
秦宝不觉得自己还小,但丰成煜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,他还是心底蓦地一松,像是终于有了主心骨,不由自主地就朝丰成煜走了过去。
他低着头,前额抵着丰成煜的肩膀。
“没事了。”丰成煜立刻抱住了他,在他耳边轻轻一吻,“有我在。”
*
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混乱。
活了近二十二年,这一次是秦宝第一次体会到天要塌的感觉。
第一次审判之后,秦先生的最终审判结果尚未公布,有专家分析说极有可能是五十年刑期,严重的话将被判处死刑。
秦家大宅封了起来,所有人的账户被冻结,连带着秦宝正在和《回声》制作方打的官司也被暂停。
这件事终于有了官方通报,震惊全国,网上掀起了一波骂战,将秦家批得体无完肤,就算有质疑的声音出现,也很快被淹没在骂声中。
老爷子清醒之后,多方求助,凭借着他在帝国部队的多年威望和各方的努力,成功争取了第二次审判的机会。
好在秦宝的工作没有受影响,除了刚出事的那几天,他硬是强撑着没有错过任何一期综艺的录制,他在综艺里妆造精致、谈笑风生,工作结束便马上去往医院。
老爷子在军区医院的医疗不用花钱,但请护工、吃穿用度什么的,秦宝一点也没缺过。
老爷子中风后肢体需要按摩,秦宝还和护工学习了手法,一有空就亲自动手。
爷孙俩还是不怎么说话,老爷子心里有气,秦宝也一样,但是又十分和谐,在这么大的难关面前,再多的不合与不理解都算不上什么了。
每当荣女士看见这一幕,都会觉得气氛莫名诡异。
她至今不知道秦宝有信息素排斥症的事,不知道爷孙俩之间都发生了什么,只是看着秦宝日益消瘦,想着办法给他做饭煲汤。
家庭里的重要零件坏了,却仍在有条不紊地运行。
单一鸣专程回到首都来看望老爷子,涂逸森也从部队打来电话,都不相信秦先生会“通敌叛国”。
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,不只是他们这些小辈,单家与涂家的长辈也是各种想办法帮忙。但是除了他们两个,先前和秦宝还有联系的一些发小都纷纷失踪了,生怕秦宝会扯上他们,避之唯恐不及。
可惜秦宝没能和单一鸣见上面,在那个下午,他被丰蕊安接走了。
国安部的车子全防弹设计,完全不使用智脑驾驶,前后座各安排一名特种兵。
秦宝思绪纷呈,结合最近的形势,他猜不到丰司长的用意。
等车子抵达了目的地,他才发现见面的地点并不是在国安部,而是在春山滑雪场附近的一家茶室,从那里能看见滑雪场全貌。
丰蕊安的秘书是一位女性beta,她将秦宝带进房间,便礼貌地退出去。
房间的落地窗旁,只坐着丰司长一人。
“小宝。”丰蕊安笑纹加深,对秦宝招招手,“快过来坐。”
秦宝打了招呼,刚坐下,就听丰蕊安说:“瘦了。”
他心神不宁,竟不知作何反应:“……”
丰蕊安道:“你和成煜也很久没见着了吧?”
秦宝坐得端正:“快一个月了。”
这一个月里两人联系得也少,丰成煜自己已经脱不开身,却还在想办法为秦家的事奔波。
秦宝什么也做不了,帮不上忙,能做的就是不给丰成煜添乱,将家里正常运作起来。
“你看,我就说还是要抽时间和你们见见面,这样多生疏。”丰蕊安给他沏了一杯茶,“不要紧张,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。我知道,你最近很辛苦。”
长辈一句简单的话,就让秦宝喉头发紧,赶紧双手接过茶:“谢谢。”
他稍微清醒,知道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:“丰司长,我爸爸的事——”
丰蕊安打断了他:“好孩子,我们今天不聊这个,聊点轻松的吧。”
秦宝只好点点头。
“你和成煜结婚前后,我都没怎么了解过你,只是知道你是很厉害的模特,现在还做了电影明星。”丰蕊安说,“小宝,我很欣赏你。”
秦宝微怔。
他不知道丰蕊安为什么聊这个。
还以为丰司长会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想法,认为他这是不务正业,他的职业不适合他们这样的家庭。
丰蕊安:“成煜说那是你的梦想,我欣赏每一个追逐梦想的人。就像成煜,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、应该怎么做、要多努力去做。”
她朝窗外看过去,“我父亲还在的时候,这里是他常带成煜来的地方,他去世以后,成煜也经常来,有时候还带着舒家那个孩子。”
秦宝也顺着她的目光看窗外。
白茫茫的雪世界,隐约能看见滑雪者的身影。
丰蕊安说:“我以为他们在这里继续研习茶道,后来才知道,他们两个其实是在这里偷偷喝酒,随便往茶台下面一摸,至少一瓶威士忌起步。”
秦宝:“……”
他不自觉笑了下,但因为心情沉重很快就收起来了:“他们两个人确实能干出那样的事。”
丰蕊安:“表面上优雅沉稳,实际上离经叛道。两个人中学时期,因为不满学校比赛的评判标准,哪怕是他们获取了冠军,也敢当着众人的面领了奖,下台后把奖杯砸得稀烂,倒挂在校长办公室门口。”
好过分。
秦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他都没干过那么叛逆的事情。
丰蕊安却接着说:“所以我第一次见到你,就知道他肯定会喜欢你。”
秦宝:“……”
是想说他也离经叛道吗。
丰蕊安笑:“因为他不仅知道自己在追逐什么,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。”
秦宝没有听懂,露出疑惑的表情。
丰蕊安问他:“小宝,你知道吗?这里也是成煜梦想起步的地方。”
“知道。”终于有秦宝听得懂的了,他点点头,“春山滑雪场是丰成煜第一个成功推行的项目。”
“那时候他还在市委会呢。”丰蕊安回过头,目光温和但不失锐利,“短短六七年时间……他爬得太快了。”
每个人都这么说。
秦宝衷心地评价:“因为他很有能力。”
丰蕊安笑了下:“嗯,是的。但是小宝,欲速则不达,我觉得他要是能慢下来一点,也是一件好事。因为人生里除了梦想,其实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去追寻去把握,享受生命里的一切,才能赋予人生更好的意义。”
她问秦宝:“如果他要慢下来,你会陪着他吗?”
秦宝:“……会。”
丰蕊安欣慰道:“我希望你们两个在接下来的人生里,能一起去追寻那种美好。”
他们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,丰蕊安还要在这里见另一位客人,由秘书送秦宝上车先离开。
丰司长忽然变身谜语人,秦宝不明白这次见面的目的是什么,但是马上就弄清楚了。
当晚,丰成煜在国际法庭全身而退,并代表帝国议会,针对飞鹿星难民迁徙以及推行稀镝禁采区两个方面发表了一次讲话。
他出现在媒体见面会的镜头中,手里握着丰家初代元帅的机甲模型,摆放着大大小小数颗蕴含稀镝的星球模型,无形中展示了他对未来的期许。
丰成煜近年来十分受欢迎,民众们对此反应热烈,他离开后掌声仍经久不息。
但接下来,走上台来的林梓便并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。
“在桑尼莫沙漠遭遇武装分子袭击一事,未免引起民众的恐慌,我们选择隐瞒了丰先生遭受枪击身受重伤的事实。”
林梓展示了医疗记录以及受伤图片。
“但是,今天在这里,我们要很遗憾地通知大家,丰先生旧伤迟迟未愈,身体每况愈下,不得已决定,从今天起卸任帝国议会副会长一职,并正式离开帝国议会。谢谢大家。”